回望一场已经发生了,应该已经属于过去式了的意外,有什么意义? 也许,回望的当儿,只是自撩伤口,再在上面洒一把盐,再尝一次痛感。也许,回望,才懂得真正的去面对,去治疗那被遗忘的心理疮口。
意外,发生在八个月前,日期是2007年8月12日。8月12日,正好是我生日的两天后。生日当天,我还写了一篇手记 - <今天>,庆幸自己在二十几年的成长岁月里,未曾经历人生的残酷洗炼。写完的两天后,一次洗炼,就在完全没有预兆之下,降临了。
意外发生之时,我还怀抱着满腔的热情,为一场<承先启后-南方舞台>进行着演出前的彩排。我才刚刚从<醒着>得到一个苏醒的机会,我才刚刚冲破了自己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牢笼。我期待着演出的到来,我期待着再一次通过舞台释放能量。
可就只是那么样的一个琅仓脚步,就只是这么一摔,把我摔出了生活轨道。我的热情,我对舞蹈,对舞台的热情,就这样,被逼踩了煞车器。
这场意外,当然没有一个月前的中国四川大地震那样震惊全球的巨大震撼力。但就个人意外而言,却也足以带给我的家人,尤其是父母亲,一次大震撼。于我,震撼至今仍然延烧。意外,完全改变了我原有的生活形式,夺走了我热切的生活态度,和生活热情。
因为,不止我的身体受伤了,我的心,也很伤。
八个月后的今天。我尽力如常工作,如常生活。只是,没有了舞蹈。
是舞蹈,像一只美丽的花蝴蝶般,越飞越远,从我的生活里面出走了? 还是我因为这么一次无意的伤害,而背弃了她? 背弃了我一直以来所坚持的,那一点执着?
八个月后的今天,我还在算计着,意外过去了多久。是我放不开吗? 也许。只是,为什么眩晕仍如鬼魅般,纠缠不去? 为什么,直到八个月后的今天,我还需要面对那天旋地转的恶心? 眩晕来袭,一次,又一次,一次,又一次。已经站起来的身体,已经挺起来的意志,就一次的又一次的被击垮。 我无法起身,无法站立,无法自己行走,无法如常生活,无法如常上班。我只能躺在床上,静静等待,静静等待。等待天不再旋,地不再转。。。。等待。。。。等待。。。。一天,两天,也许还要三天,四天。。。。。。
我的身体平衡感已经受创。那于我,于一个舞蹈员来说,是一个残缺。虚弱的身体素质,也无法让我再去承载那需要付出体力和精力的理想。
八个月后的今天,如果你问我,伤口还痛不痛? 除了深思时还会偶有阵痛,那曾经跟坚硬地板进行撞击的部位,已经不怎么痛了。可是,心理的疮痛,仍在。至今,我仍然不明白,事件的主角之一,为何可以对于被他致伤的人不闻不问? 我仍然不明白,本地民间艺术活动的机制下,人命是否就不比艺术值钱? 我还是不明白,为何一位身为演出制作总导演的启蒙老师,可以亲眼看着也是学生的表演者受伤,可以冷漠相对, 对伤者的康复进展不闻不问?
是的,说我没有怨,是假的。上面的那些,都是怨。我清楚的知道,意外,无从怨。不怨意外的发生。只怨意外发生后,许多当事人,目击者的态度。
人,终究不是冷血的,艺术,也应该是热的,这是我一直相信的。但原来,这一切,都只是我自己盲目的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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